有的风景,如造化藏起来的秘密,它有一把钥匙,握在时间的手里。比如佛洞湾。佛洞湾,一个佛系的名字,一个禅意与诗意兼容的地方。美丽的河湾,幽深的洞穴,洞穴里有佛像……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。没有人能够穿越,只能如此想象。
佛洞湾在竹溪县蒋家堰镇的小河口。这个地名,听了很多年,儿时还误听为了“葫芦湾”,迷惑过我的年少时光。其实,今天,到莲花湖要经过的,那座古朴的,以弧形的力度,顽强地优美在沧桑时空中的石拱桥,就是一把开启佛洞湾秘密的钥匙。跨过莲花桥,可以走向田园如诗画的莲花村,看到天光鉴湖水、云影映山色的莲花湖,而沿着莲花桥西区的指向,沿河畔西行,能开启一条古道,指向佛洞湾、药王庙、洞沟河……
汤汤出山的洞沟河,淌过敖家坝后,与源出鄂陕边界的秋沟河汇合,始称大河。大河东流四五里,在一个叫小河口的地方的西面,受阻于一脉小丘,便迂回其南,拐出一个河湾。丘小而壁立,崖壁上果然有诸多洞窟,像一张张嘴,张得大大的;或是一只只眼,睁得圆圆的,对着一条荒草丛生的萧条古道,显出渴望倾诉的情形,或望穿秋水的模样。这就是佛洞湾的所在。
佛洞湾,其实历史悠久。清代同治版《竹溪县志·舆地》记载:“佛洞湾,县西五十五里。岩上古洞内有观音、罗汉佛像,至今犹存。”这是地方史志中关于佛洞湾的唯一一则记载。语焉不详的记载,传奇色彩的地名。今日,佛洞尚在,佛像无存。要说清佛洞湾,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好在,佛洞湾所在的周边,颇多来历不凡的地名,或可帮我们透视它的来历。
佛洞湾东邻小河口,那曾是鄂陕之交一个繁盛的老街集市;北侧是莲花坪,那里曾屹立过一座堂皇、庞大、闻名鄂西北的佛教圣地——莲花寺;往西不远,则是春秋以来一段著名的故垒老墙——关垭楚长城,昔为秦楚边防,也是古代鄂西北通往关中乃至大西北的孔道之一。要说清佛洞湾,还是得穿越——穿越到1300多年前的唐高宗麟德二年(665年)。那一年,来自关中的龙象大和尚,过关垭后,云游至此,看中了小河口后面莲花坪一带山环水绕的风水,便毅然以坚忍不拔之志,于此地开创了莲花寺。
那么,与该寺仅隔着一脉小丘的佛洞湾的佛像洞窟,极有可能就附属于如此规模的莲花寺。其功能如敦煌莫高窟、洛阳龙门石窟那般,是在崖壁上开凿洞窟,以供奉佛像。 此外,按同治版《竹溪县志》所载,至迟在清代,在莲花寺之外,还有诸多寺庙,存在于蒋家堰镇,如隐月寺、双黄庙、观音堂,等等。佛洞湾供奉佛像的洞窟群,纵然不是莲花寺的附属,也应该是在莲花寺的影响下,兴建的一处重要的佛寺建筑的遗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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