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教起源于古代印度,在东汉时期传入我国时,并未引起很大的重视。东晋年间,由于朝廷政权更迭频繁,得失成败祸福无定,使许多门阀世族出于消灾避祸的想法遁入佛门。另一方面,佛教本身的理论十分贴近下层百姓,同时统治者为了顺化民心、愚弄百姓,更对它加以推广,从而使佛教开始得到迅速发展。至隋唐两代,佛教的发展达到了鼎盛时期。中国的佛教思想在发展过程中,逐步与中国的道教及儒家相互影响、相互交融,逐步形成三教合流的发展趋势。因此,佛教的消费伦理思想既受到中国儒家和道教思想的影响,反过来也对后世儒道两家的消费伦理思想产生不可磨灭的影响。
佛教的消费伦理思想集中在禁欲主义基本消费标准和宗教消费上。佛教教义的核心就是对“苦”的阐发,《中阿含经》把人的一生概括为“八苦”:“哭圣谛谓生苦、老苦、病苦、死苦、怨憎会苦、爱别离苦、所求不得苦、五盛阴苦。”这当中涵盖了人生的自然生长变化过程“生老病死苦”,也包含了“爱别离、怨憎会、求不得”诸苦,这是人自身主观愿望无法得到满足留下的苦。最后的“五盛阴苦”又包含了色一一物质,受一一感情、感觉,想一一理性活动、概念活动,行一一意志活动,识一一统一前几种,这五种包括人的精神和物质诸方面的苦。
在如何消除这些苦难的问题上,佛教极力掩饰其产生的阶级根源和社会根源,而说是个人的“无明”造成,即无法得窥“五蕴皆空”这一善的本源,不能消除有常、有我的欲望,达到无常、无我的境地。因此,佛教宣扬禁欲主义思想,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五欲都只带给人烦恼、苦痛,“五欲无乐,如钩啮骨,五欲烧人,如逆风执炬,五欲害人,如践毒蛇,五欲无宝,如梦所得,五欲不久,假借须臾,如击石火。”具体地在消费上,佛教刻意宣扬克制各种消费需要,以自苦为训。如着衣,要“不著华鬓”若过贪求积聚,则心乱妨道。再如饮食,佛教戒酒、素食,若是上人大士,处深山绝岭之中,就以草果为生,“一池荷叶衣无尽,数树松花食有余。”
虽意境极美,可如此推广开来,人人餐风饮露,树叶裹体,那就是社会的一种倒退。可见,佛教在人的基本消费需要中讲求回到原始状态,并还设置种种禁忌,所以连一些基本的人类生理需要也要被一一压制,正像马克思所评价的那样:“是自我折磨的禁欲主义的宗教”。这种禁欲主义消费伦理思想的后果,就是使消费需要大大萎缩,消费产品的生产被阻碍,最终导致社会经济发展的停滞或倒退。在宣扬人们应当禁欲节俭的同时,佛教又对于宗教消费的挥霍大力鼓励。
佛教的终极目标是“成佛”,而成佛之路要通过“六度”来完成。“六度”又叫“六波罗蜜”,即“布施,’.“持戒”、“忍辱”、“精进”、“禅定”、“智慧”,这是从生死此岸到涅桑彼岸的方法与途径。其中,“布施”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,如《金刚经》说:“布施,得福……甚多”,因此,“王侯贵臣,弃象马如脱履,庶士豪家,舍资财若遗迹。”“百姓有废业破产、烧顶灼臂而求供养者。”人们相信这样慷慨捐献,可以修阴积德,为来世幸福打下基础,勺自乎近世,崇信滋深,人凯当年之福,家惧来生之祸。”以至于无论贫富,竞相布施捐献,即使是耗尽家财也在所不惜,使得民间积聚减少,而宗教消费总量迅速膨胀,结果是“招提栉比,宝塔骄罗。
争写天上之姿,竞摹山中之影,金刹与灵台比高,广殿共阿房等壮。”把佛庙殿堂修建得如同阿房宫般豪华,僧f吕们也因此穷奢极侈。这些宗教上的消费不会从天上掉下来,终究是由百姓们辛勤劳动带来的,“今之伽蓝,制过宫阀,穷奢极壮,画绘尽工。宝珠弹于缀饰,环材竭于轮灸。工不使鬼,止在役人,物不天来,终须地出,不损百姓,将何以求?”如此支出,在生产力本来就不发达的古代社会必然是减少了正常经济发展所需,“女工罗绮,剪作淫祀之蟠。巧匠金销,散雕舍利之家。粳粱面米,横股僧尼之台。香油蜡烛,汪照胡神之堂·剥削民财,割截国贮……良可痛哉!”还有一个耗费大量人力财力的宗教消费就是各种斋会。
按照佛教的教义,人死了要设斋超度,设斋的时间越长,规模越大,于死者于生人则越有好处。因此富室豪门有设斋多至百日的,规模大者有所谓“千僧斋或万人斋”。设斋还可为生人祈祷,消灾弥祸,广结善根,于是有的供养大批僧f吕专为自己祈福。在佛教盛行的时期,从最高统治者至普通吏人,以生老病死等各种名义设斋,有的人家一年四季斋会常设,成为日常生活的重要消费内容。由于斋会延续时间长,参加人数多,布施广众,加上一些人利用斋会摆阔讲排场,造成开支浩繁,至有将全部家当用于斋会者。这样的劳民伤财的宗教消费成为古代社会的一个沉重包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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