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们提到时刻画像,我们第一反应就是想到去西安的碑林博物馆,但今天我们叙述的这处碑林博物馆你可能不知道,那就是广西壮族自治区,桂林市桂海碑林博物馆,桂海碑林博物馆有一组镇馆之宝的石刻画像,就是绘画于五代十国时期的贯休大师的作品。
桂海碑林博物馆位于七星公园里面的崖壁上(十六尊者石刻画像桂海碑林博物馆碑阁的石刻展厅中,陈列了一组清乾隆年间镌刻的《五代贯休画十六尊者像》。这些刻像为一石一像,各高113厘米、宽50厘米,人物造型古朴、典雅,刻工精美,是一组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。
石像上所刻画的人物为尊者。尊者,即罗汉,佛教中小乘教修行所能达到的最高果位。其有三义:断除贪、麒、痴等烦恼;应受人天供奉;不受生死轮回。得此果位的人,就可称为罗汉,成罗汉果必须是和尚,佛教寺院中常供奉有十八罗汉或五百罗汉的塑像。
《十六尊者像》为唐末五代初,前蜀画家、诗人、书法家释贯休的作品。贯休俗姓姜,字德隐,浙江人。七岁出家为僧,天复间(公元901~904年)避乱入蜀。蜀主王建尊其为“禅月大师”。又因其作有诗句“万水千山得得来”,时人称之为“得得和尚”。贯休工诗,部分作品颇能反映当时的社会现实。他擅草书,宗怀素。他的画风继承唐代大画家阎立本。阎立本工人物画,尤善写真,笔力圆劲雄浑,擅于刻画人物性格神情。贯休得此真谛,所作水墨罗汉及释迦弟子诸像,性格突出,神情各异,均是工笔人物画的上乘之作。
这组《十六尊者像》,按顺序排列,分别为宾度罗跋堕阁尊者、迦诺迦伐嵯尊者、宾头卢颇罗堕誓尊者、难提密多罗庆友尊者(见插图)、拔诺迦尊者、脱没啰跋陁尊者、迦理迦尊者、伐阁那费多尊者、戒博迦尊者、半托迦尊者、罗怙罗尊者、舟迦犀舟尊者、因揭陁尊者、伐舟婆斯尊者、阿氏多尊者、注荼半托尊者。这组画像笔法回线曲折圆润,遒劲紧密,犹如铁线描就。所刻画出的诸罗汉均毛发浓密,高鼻深目,带有早期罗汉梵相特点,他们的表情神态,备具人世间喜、怒、哀、乐:有眉长拖地,慈眉善目者;有高鼻巨口,喜笑颜开者;有宽额火眼,金刚怒目者;也有闭目养神,神态安详者。贯休曾说,这些状貌古野,形态夸张的佛教人物形象,均“自梦中所者见尔”。
在画中,贯休把人物的气质神韵非常形象地展示了出来,生动地再现了古代佛教僧侣苦苦修行的坚毅、虔诚的性格特征。在表现手法上,贯休还借鉴了我国古代画家描绘隐士遁迹山林修身养性的意境,以经书、念珠、香炉、手杖、草鞋、柯木、石凳衬托画间,从而寄托自己在乱世中渴望安宁生活的强烈愿望。这组画像以鲜明的人物个性和古雅的文化气氛享誉古今画坛,为我国佛教人物画中的珍品。
据资料记载,贯休的《十六尊者像》始画于广明年间(公元880年),至乾宁初年才完成十六帧,前后用了十多年时间。乾宁年间已是唐朝行将就木的年代。当时藩镇割据愈演愈烈,公元907年,唐朝灭亡,在北方相继经历了后梁、后唐、后晋、后汉、后周五个朝代;同时,在南方先后建立了九个割据的国家,加上北方的北汉,这就是历史上的五代十国。五代十国是个大分裂时期,战争频仍,破坏严重,社会动荡不安,各族人民尤其是广大中原地区的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,而西蜀(今四川一带)相对安定,文人为避祸多集中于此。贯休就是在这种动荡的背景下来到西蜀,将《十六尊者像》带到了四川。
当时,贯休受到蜀主王建礼遇,主持东禅院,该画藏于此寺中。乾化二年(公元912年),贯休圆寂,享年八十一岁。广改十二年(公元949年),《十六尊者像》被纳入后蜀孟知祥内府。蜀亡后,宋太平兴国元年(公元976年),《十六尊者像》被收入宋内府,藏于兴国寺中。北宋灭亡后,宣和秘府中的书画藏品全部失散。直至南宋宁宗(赵扩)时,《十六尊者像》才又收回了皇宫内府。元代,该画流传情况不详,直至明末,书画家张丑在著作《清河书画舫》中才又提到了该画。清初,《十六尊者像》为浙江钱塘圣因寺所得。
乾隆二十二年(公元1757年),乾隆皇帝南巡驻跸杭州西湖。一日,亲往圣因寺观赏此画,相信是贯休真迹,欣喜之下,亲题像赞和跋语:“唐贯休画十六应真像,见《宣和画谱》。自广明至今垂千年,流传浙中,供藏于钱塘圣因寺。乾隆丁丑仲春,南巡驻西湖行宫,诣寺瞻礼,因一展观,信奇笔也。
第尊者名号,沿译经之旧,未合梵夹本音,其名次前后亦与章嘉国师据梵经所定互异。爰以今定《同文韵统》合音字位次注于原署标识之下,各题以赞,重为书签,仍为寺中传世永宝。夫四大本无,画于何有,乃斤斤于名相文字之别,得毋为诸善者诃耶?御识。”乾隆皇帝的题字,使得这组画像更增价值。乾隆五十八年(公元1793年),桂林佛教弟子李宜民和钱塘人氏沈小楼捐资修建的隐山华盖庵竣工,在桂林各方人士的热心努力下,将圣因寺《十六尊者像》摹画下来,四月,由李宜民摹勒于华盖庵中供奉。
捐刻者李宜民(公元1704~1798年),字丹臣,江西人,桂林富商。他乐善好施,修此善事时已寿高九十。这组石刻,李宜民是在友人的协助下才得以完成:由桂林画家王凤冈钩画于石、谙于章篆的山阴人孟季堂奏刀完成。孟季堂采用阴阳线相结合,将线条粗处,如柯木、石凳、衣褶等雕刻得雄健有力,圆润流畅;细微之处,毛发皆现,精美无比,世推妙品。“文革”期间,为使这组珍贵的文物免遭噩运,桂林市文物工作者将其运往“八路军办事处”收藏。之后,这组石刻像一直由市文管会保藏于榕树楼。为使这组珍贵的文物早日与观众见面,1985年,《五代贯休画十六尊者像》移至桂海碑林博物馆新建碑阁中陈列展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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