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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佛教与环保] 山林寺院与都市寺院(7)——星云大师著

发布时间:2019-07-20 09:02:10作者:心经结缘网

  山林寺院与都市寺院(7)——星云大师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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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四、依性安居,各得其所  大体上而言,「人间比丘」以住在「都市寺院」者多,但也有住在「山林寺院」的,他们关怀社会,为众服务;反之,「兰若比丘」以住在「山林寺院」者多,但也有住在「都市寺院」的,他们远离愦闹,不太与人交往。这其中,性格具有很大的影响力。
  尽管「兰若比丘」性喜寂静,不事教化,甚至经常拒人於千里之外,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通人情,但如同《观世音菩萨普门品》所说:「应以何身得度者,即现何身而为说法」,世间上有些人正需要「兰若比丘」才能度化,尤其「兰若比丘」少欲知足的精神更是奢华浮夸的世俗社会所需要提倡的。  据《碧岩录》记载,後汉刘王虔诚重法,有一天他邀请灵树院的数位尊宿前往宫廷过夏安居,只见那天诸位法师全都入宫接受王室贵胄的礼敬问法,唯独云门在一旁默默禅坐,致使宫人们都不敢亲近请示。一位值殿使见状,不但不以为忤,反而更加钦佩,於是书写一偈,贴在碧玉殿上:
  大智修行始是禅,禅门宜默不宜喧,
  万般巧说争如实,输却云门总不言。
  (《碧岩录》卷一,《大正藏》第四十八册,第一四六页上)  《续传灯录》卷十则记载,净土院的惟正为人飘逸,市人很喜欢看他出游时,身跨黄牛,在牛角上挂满瓶鉢的潇洒模样。有一回他勉强答应朝臣府中供养的邀约,但是到了次晨却又开始反悔,因此留了一首偈子请使者带回:  昨日曾将今日期,出门倚杖又思惟;
  为僧只合居岩谷,国士筵中甚不宜。
  (《续传灯录》卷十〈净土素禅师法嗣〉)
  满室等待的坐客见了这首偈子,无不连声称好,更加景仰他的道行。  不过,「人间比丘」和「兰若比丘」之间也不是截然分开,无法相容的。我们的一心中含有十法界,「兰若比丘」远离尘世,一心修持,相当於十法界中的声闻乘、缘觉乘;「人间比丘」以出世的胸怀做入世的事业,将入世的人乘与出世的天乘合而为一,相当於十法界里的菩萨乘。因此,「人间比丘」里,也有隐含少分「兰若比丘」性格者;「兰若比丘」里,也有隐含少分「人间比丘」性格者。甚至「人间比丘」和「兰若比丘」之间有互相转换的时候,好比世间的学业或事业,有升有降。
  像东晋的道恒原本师事鸠摩罗什,参与译场工作,因他才华横溢,辩说无碍,为後秦王姚兴所赏识,逼迫他与同学道标二人还俗辅政,并命令多少人前往说项。道恒抵死不从,後来虽然姚兴未再施以压力,他却因而体悟「益我货者损我神,生我名者杀我身」(《高僧传》卷六,《大正藏》第五十册,三六五页上),遂遁居深山,终老於此。就在这一念之间,他由「人间比丘」转为「兰若比丘」。
  其实,「善恶是法,法非善恶」,紧握拳头,用来打人,当然不好;但为人搥背,就是善行;同样地,名利虽然足以「损神杀身」,但若能如法运用,就可以为众谋福。所谓「求名当求天下名,计利当计天下利」,像诸佛菩萨证悟菩提,大家都要称念他们的名号以求得度,又有什麽不好呢?历史上多少僧人国师备享尊荣,像唐玄宗也曾两次要求玄奘罢道辅国,玄奘均以「愿得毕身行道以报国恩」(《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》卷六,《大正藏》第五十册,第二五三页中)固辞,玄宗最後遂其所愿,助其译经,且不时询以朝政;甚至像佛图澄备受石勒、石虎之礼遇,根据《高僧传》卷九记载,石虎因佛图澄「荣爵不加,高禄不受」,遂下令「衣以绫锦,乘以雕辇」,每次朝会时,由侍常以下的小官抬他上殿,再由太子诸公扶他入座,当主唱者高呼「大和尚」时,朝臣全体肃立以示尊敬,此外石虎更命司士李农「旦夕亲问」(以上见《大正藏》第五十册,第三八四页下),可谓荣宠已极。他如慧忠、澄观、灵藏、玄琬、悟达、黄檗等也是以佛法的慈悲祥和导王於善,备受朝野礼遇。但要注意的是,绝对不是高僧大德们贪求这些利养,而是当时的众生必需藉由他们的荣宠礼遇得到平安,得到法益。由此看来,「人间比丘」在五光十色的世界里弘法利生,更需要有坚强的耐心毅力与善巧的智慧方便,说起来,才更是一种难行能行、难忍能忍的修持。
  慧远在年少时「博综六经,尤善老庄」,二十一岁那年,本想远渡江南,师事范宣子,过隐居耕读的生活,说起来是具有一点「兰若比丘」性格的人,但因当时石虎败亡,中原陷於战乱,道路阻绝,他听说道安在恒山弘法,遂转而投之,一晤之後,大为叹服:「真吾师也!」「儒道九流皆糠粃耳!」从此拜道安为师,在大乘佛法的陶铸下,「常欲总摄纲维,以大法为己任」。继因襄阳陷落,道安被後秦王坚迎长安,他便率众来到庐山,建寺安僧,虽「三十余年影不出山,迹不入俗,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」,一言一行却足以影响时政及当道。(《高僧传》卷六,《大正藏》第五十册,第三五六——三五八页上)慧远从「兰若比丘」的性格转而成为「人间比丘」的表率,看似当初一个因缘所致,其实也是由於他肯及时回头转性,接受薰习,否则若执意不从,有如覆器,即使是天降甘露,又奈何也。  佛陀在《宝雨经》卷八中说:  菩萨住阿兰若处,现前观察,无所住着,非如野兽无所观察。菩萨住阿兰若处,无有怖畏,无有过患,非如野兽恒畏中伤。菩萨住阿兰若处,为聚落中若男若女若童男若童女散乱心故,为摄受正法故,为无所住着故,非如野兽为护命故,远避人间。  (《大正藏》第十六册,第三一七页中——下)  「人间比丘」住在僻静处,既不是为了躲避现实,也不是为了护惜身命,而是为了救度众生,使能摄受正法,因此必须审时度势,远瞻未来。慧远的懿行高德不但为大圣佛陀的言教身行写下注解,也为「山林寺院」里的「人间比丘」树立良好的典范,而他的事例更说明了「兰若比丘」与「人间比丘」之间也有互通之处。
  另如佛世时的大迦叶,他原先对於头陀苦行执持不舍,可以说是一个典型的「兰若比丘」,根据《增壹阿含经》卷五,大迦叶曾说他自己是辟支佛根性,即使佛不出世,他也可以无师自悟,因此「尽行阿练若(注:即兰若法),到时乞食,不择贫富,一处一坐,终不移易。树下露坐,或空闲处着五纳衣,或持三衣,或在塚间,或时一食,或正中食,或行头陀。」(《佛光藏?阿含藏?增壹阿含经一》第一七八页)  除了与生俱来的「兰若比丘」性格之外,大迦叶在皈投佛陀之前,已经沿袭古印度的沙门传统,修持头陀苦行很长一段时间了,「兰若比丘」的生活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,再加上他「年耆根熟」(《佛光藏?阿含藏?杂阿含经三》第一三○三页),根深柢固的习性不易改变,因此,他曾对佛陀说:「如今不敢舍本所习,更学余行。」(《佛光藏?阿含藏?增壹阿含经一》第一七九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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