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夏邑县的大圣寺,以前很少有人知道,就连夏邑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它在哪里。它是个不起眼的小寺庙,虽然重建不久,然而它深厚的文化底蕴,却渐渐使它声名远扬,香火越来越旺。
没人能说清其来历 来到夏邑县李集镇,然后沿着商永公路往东行约4公里到郭庄,再顺着乡间公路向东北方向行三四公里,便来到了四周全是农田并掩映在杨树行里的一座小寺庙。这座庙宇显然新修建好不久,虽然简陋,但也雕梁画栋,飞檐流彩。进得门来,气派的大雄宝殿位于正中央,殿内威严而又充满慈悲的佛祖让人不敢仰视、心生敬畏。
这就是历经沧桑、几经沉浮的大圣寺。
大圣寺的来历一直是个谜,《夏邑县志》等历史资料均没有任何记载。访问上了岁数的老人,他们也从未听上辈人说过大圣寺的由来,建于哪个年代,谁修建的,更没有人知道。
前几年,大圣寺左前方的一片田地里,有群众挖土,不久便挖出一个大土坑。当他们再往下挖的时候,挖出了一座石塔和一座石碑,上面都雕刻着文字。经辨认,石碑文字的大意是:大圣院曾被破坏,当地官员将情况上报刑部,刑部向皇帝禀奏,皇帝下圣旨,任何人不得再破坏此寺,违者以律重处。落款日期为北魏太和年间(公元477—499年)。
然而,据石塔上的文字记载,此塔是墓塔,为宏教大师僧判之塔,系他的10个弟子普僧、普贤、普子等所建。落款为归德府夏邑县纪村大圣院,日期为元大德元年(公元1297年)。
从石碑、石塔上的文字记载可以看出,大圣寺存在的年代相当久远,而且是一座很有名气的古刹。守寺的老人告诉记者,大圣寺原来叫大(音“代”)圣院,后来渐渐被人们叫白了,才有了现在这个叫法。大圣寺的由来不但没有文字记载,而且连传说也没有。里面原来有一口重约1吨的铁钟,相传,这口钟声音特别响亮,在寺里敲钟,夏邑县城的人都可以听到(大圣寺距夏邑县城约17.5公里)。相传,此钟是在乾隆三十三年不知从哪里被大水冲来的,当时被冲来的是两口钟,一口铜钟、一口铁钟,在河中间两口钟相遇了,它们一撞,铜钟说:“你是铁,我是铜。你去大圣院,我去汴梁城。”于是,铁钟被冲到了大圣院,而铜钟冲到了开封,至今还悬挂在大相国寺里。可惜的是,悬挂在大圣寺的铁钟在“破四旧”时被几个群众砸碎卖了铁。
这虽然是个传说,但也可以想象出大圣寺的名气曾经可以和开封的大相国寺媲美。
历经沧桑重见天日 大圣寺古代的兴衰,没有人能够说得清,但是附近上了岁数的老人可以说得清它在近代的遭遇。
据老人讲,民国初年军阀混战时,冯玉祥带兵在此打仗,他提出“扒庙房,盖学堂”的口号,把大圣寺拆掉了,拆得的砖木用于盖学校、打寨墙。当时,此寺院占地几十亩,还有48亩庙地。经此一劫,几乎荡然无存。
1937年,日本侵略中国。到了1942年的时候,夏邑县李集镇张庄村有个叫张行山的人,他跟着日本人做事,有点“脸面”,便带领群众捐款把寺院重新修建起来,修建了3间大殿及山门、关爷殿等,大圣寺又重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。
到了1945年,日本投降,国民政府把大圣寺当成了学堂,大圣寺从此断了香火。据当时在此上过学的几位老人讲,虽然把寺院改为学堂,但里面的佛像及设施基本上没有遭到破坏。
到了1956年春天,全国大兴“水利化”,打土井时大圣寺又被“利用”上了,全被扒光,砖用来砌土井,檩木被弄走当柴烧,连土地也被挖了烧砖。大圣寺再次遭到灭顶之灾,寺里几个靠微薄的香火钱和卖膏药为生的和尚也不得不流落他乡。
1986年的时候,夏邑县李集镇张庄村的几十个群众相继患下重病,不久便都死去。大家非常恐慌,便想着把大圣寺盖起来免灾。于是偷偷捐了些款,在原址上盖了3间庙宇。以后几经周折,总算保存了下来。
因为大圣寺独特的文化底蕴和难以说清楚的神奇,加上群众的相互传说,香火渐渐旺盛起来,先是本地的人前往拜佛烧香,后来,南京、常州、无锡、徐州、三门峡等地都有人前来参观、拜佛,并踊跃捐资。2005年,大圣寺重建,盖起了5间大雄宝殿、3间天王殿、3间平房等。至此,大圣寺基本恢复了原貌。同年,大圣寺被商丘市民族宗教局定为重点宗教活动场所。
三个自愿守寺的老人 大圣寺的重建,完全是周围群众自愿发起的。一方面,是为了免灾;另一方面,也是最主要的,是大家不愿意让这么古老的一座寺院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,不想让这一段历经岁月和风霜的历史就此从眼前抹去。所以,大家有钱的出钱,有力的出力,都争相为寺院的重建作贡献。特别是张庄村的群众,更是把此事放在了心上。
71岁的张壮良、76岁的张京仟、74岁的张成仁3位老人都是张庄村人,他们虽然胖瘦不一,但个个精神矍铄、乐观开朗。他们有个神奇的共同点:都有6个子女。张壮良5个儿子1个女儿;张京仟4个儿子2个女儿;张成仁3个儿子3个女儿。他们的家庭条件都很好,儿子、女儿都孝顺,生活过得非常舒适。但他们都自愿管理、守护大圣寺。他们3人都不打牌、不抽烟、不喝酒,喜欢清净。每天打扫寺院,看经书、报纸,有游客来了,几个人便轮流讲解,说得头头是道,游客们频频点头。
几位老人虽然掌管着大圣寺的香火钱,但他们分文不动,每天回自己家吃饭,吃完饭再回到寺里工作。老人们说,打理寺院里的事务,向游人讲解寺院的历史是最快乐的事。再者,寺院里有花、有草、有松柏,空气清新,并且每天都让人有一种庄严肃穆之感,时间久了便会内心空灵,有超然世外的感觉,在这里生活想不长寿都难。
几位老人说,他们守护大圣寺还有一个原因:以前寺里没有长住的僧人。由于大圣寺遭遇的动乱太多,致使僧人无法在此久留,全国各地也来了不少,但来着走着,没有长久留下来的。直到2003年,本县王集乡周庄村有个男子在寺里出了家,他现在已52岁了,一直在寺院里虔诚地修行,寺院里仅此一个僧人。
后记 记者来到大圣寺的时候正是下午时分,寺里只有几个游人,那个唯一的僧人正坐在木凳上看书,几位守寺的老人在那里说着话。记者沿着通往大雄宝殿的道路细细寻觅,在烟雾缭绕的香炉前飘扬思绪,在威严肃穆的佛祖前闭目静思,几千年的历史仿佛一下子复活了。 离开大圣寺的时候,已经是傍晚了。记者一再回头,和几个守寺的老人挥手告别。望着老人们从容的神态,记者忽然明白了:他们守护的,不仅仅是一座寺院,而是一种深厚的文化,一种比百年陈酒还要浓的“乡情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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