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尼姑原来是女人做的”这是个禅宗公案。话说当时,智通禅师在智常禅师处习禅,一天夜深人静时,智通忽然大叫:“我开悟了,我开悟了。”到了第二天,智常禅师问智通:“你昨夜大叫,说自己开悟了,那你说悟到了什么?”智通回答:“尼姑原来是女人做的。”
禅宗的公案似乎都有个特点:认人摸不着头脑。为什么总会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呢?因为公案中的对话总有着答非所问的意味。而所谓的禅宗公案,又是表达开悟的机锋。既然是开悟了,却为何要答非所问呢?难道就不能往明白了回答,而非得故作高深吗?难不成是禅的特点就该是扑朔而迷离的,可是这么高深莫测,岂不是太没普适性了,怎么去普度众生呢?
禅宗的机锋让人觉得高深莫测,禅的门槛真会有那么高吗?圆觉经对禅的定义为:善男子,若诸菩萨悟净圆觉,以净觉心,不取幻化及诸静相,了知身心皆为挂碍。无知觉明,不依诸碍,永得超过碍无碍境,受用世界及与身心,相在尘域,如器中锽,声出于外,烦恼涅槃不相留碍,便能内发寂灭轻安,妙觉随顺寂灭境界,自他身心所不能及,众生寿命皆为浮想。此方便者,名为禅那。奢摩他的修行契入点为:取静为行,由澄诸念;三摩钵提的修行契入点为:即起诸幻以除幻者,变化诸幻而开幻众;禅那的修行契入点为:了知身心皆为挂碍。参考圆觉经的经文,可见习禅的目的是:了知身心皆为挂碍。
那么这个正挂碍着我们的身与心,佛家的定义又是什么呢?身:四大和合;心:缘气积聚。经云:即知此心,和合为相,实同幻化,四缘假合,妄有六根,六根四大,中外合成,妄有缘气,于中积聚,似有缘相,假名为心。也就是说,挂碍着的“身与心”皆为幻妄之相。那么“开悟”就是:无知觉明,不依诸碍,妙觉随顺寂灭境界。也就是说,开悟了,就不能再行著相。若是依然著相则说明并未开悟。因此呢,禅门公案中的机锋对话,就不可以是著相的对答。在常人看来似乎是答非所问的对话,才是不再著相的“见性”之答。
因为诸相本幻,故而从缘相上擦拭是永远也擦不净的,要从见、闻、觉、知四性上妙觉随顺,则性清而相自净。诸幻化相,皆为见、闻、觉、知四性上的循业发现。禅宗的机锋对话,虽为开悟之禅机,却还留有言语之相。虽有言语之相,却不能为言语之相所缚,要在言语相中点明身心的挂碍。知有挂碍,指明挂碍,则似有挂碍,而实无挂碍。
“尼姑原来是女人做的”这句智通禅师的见性之机,也正体现了妙觉随顺的寂灭境界。知诸和合皆为幻化,不执于相,允有相在,无知觉明,虽有相在,不依为碍。真正的开悟,是要开悟到:四性清净,本自圆满;真正的开悟,是要悟到“无证无悟”,圆觉经云:有证有悟,名成就故,譬如有人认贼为子,其家财宝终不成就。圆觉经还说:“若说有觉,犹未离幻,说无觉者,亦复如是。”
见性之时:无知觉明,烦恼涅槃不相留碍。可是要怎么表达出来呢?“若说有觉,犹未离幻;若说无觉,亦未离幻”。智通禅师在表达自己的见性之机时,既不能说有觉,也不能说无觉。于是禅师就说“尼姑原来是女人做的”。为什么要这么表达呢?这句禅语里,包含有:如如不动、本自圆满、自性清净、妙觉随顺,等等的多重含义。
智通禅师,是个和尚,所以他不能用“和尚原来是男人做的”来表达禅机。因为他自己是个和尚,如果用“和尚原来是男人做的”来表达禅机,似乎还未出“有证有悟”的嫌坑。他也不能说“尼姑原来是男人做的”,那只会欲除分别更显分别。智通禅师的开悟机语,既要表达出,“已经离开了四相的挂碍”,又要同时表达出“于诸分别不起分别”的妙觉随顺。而“尼姑原来是女人做的”这样一句禅机之语,正好符合了,有相而无相、于诸分别而不起分别的妙觉随顺境界。
(末学陋见,恐不如法,请有缘的大德请正)
愿佛佑吉祥
弟子周襄写于离生别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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